《行宫》
寥落古行宫,宫花寂寞红。
白头宫女在,闲坐说玄宗。
既是 “行宫”,自然曾有皇帝 “临幸”,异样繁华。前三句连用“宫” 字以突出 “行宫”,而古宫寥落、宫花寂寞、宫女白头,与昔日繁华形成强烈对比,今昔盛衰之感,已跃然纸上。
寥落行宫,惟白发与红花相对,更见寥落。宫花尚且寂寞红,宫女白头,能不寂寞!
“白头宫女在”,用一 “在” 字,涵盖无穷。偌大行宫,惟白头宫女 “在”,则曾来游幸的皇帝久已不 “在”,与此相关的一切也统统不“在”。但这一切,由青春到白头度过漫长岁月的宫女都见过听过,于闲坐寂寞时便要 “说”,不厌重复地 “说”,用以消磨时间,慰藉寂寞。“闲坐说玄宗”,仅五个字,便令人想起从开元治世到天宝乱离的全部历史。沈德潜 《唐诗别裁》 云: “只四语,已抵一篇 《长恨歌》矣。”潘德舆 《养一斋诗话》 云: “二十字足赅 《连昌宫词》 六百余字,尤为妙境。”称赞 《行宫》 含巨大历史内容,当然不错,但不能说它可以取代《长恨歌》 或 《连昌宫词》。清人舒位 《又题元白长庆集后》 云: “白头宫女闲能说,何必 《连昌》 又一篇?” 意思是: 写了《行宫》,就不必再写 《连昌宫词》。这是错误的。《行宫》 是五言绝句,含蓄蕴藉,情思绵绵,耐人吟味。《连昌宫词》 是七言歌行体长篇叙事诗,铺陈史事,塑造人物,情景逼真,引人入胜。二者各有特点和优点,不能偏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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