衡阳与梦得分路赠别
[予浮舟适柳州,刘登陆赴连州。]
十年憔悴到秦京,
谁料翻为岭外行。
伏波故道风烟在,
翁仲遗墟草树平。
【前解】
永贞元年,子厚等以附王叔文,八人皆贬。至元和十年,例召至京师,又皆出为刺史。此一、二,盖纪实也;三、四,纪其分路处也。马援为陇西太守,斩羌首以万计,教羌耕牧屯田;翁仲为临洮太守,身长二丈三尺,匈奴望见皆拜。今二人流离播越,乃正过其处也。○不苦在“岭外行”,正苦在“到秦京”。盖“岭外行”是憔悴又起头,反不足又道;“到秦京”是憔悴已结局,不图正不然也。细细吟之。
直以慵疏招物议,
休将文字占时名。
今朝不用临河别,
垂泪千行便濯缨。
【后解】
《庄子》曰:“人臣之于君,义也。无所逃于天地之间,奚暇至于悦生而恶死。夫子其行矣!有罪无罪,其勿辨也。”自是千古至论。今看先生微辨附王一案,又是千古妙文。看他只将渔父鼓枻一歌,轻轻用他“濯缨”二字,便见己与梦得实是清流,不是浊流,更不再向难开口处多开一口,而千载下人早自照见冤苦也。○“慵疏”,一罪也,“文字”,二罪也,此是先生亲供招伏也;除二罪外,先生无罪,信也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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