桃花细逐杨花落 黄鸟时兼白鸟飞
【本书体例】
【原文】:
曲江对酒
苑外江头坐不归,水精春殿转霏微。
………………… …………………
纵饮久判人共弃,懒朝真与世相违。
吏情更觉沧洲远,老大悲伤未拂衣。
【原文作者】:杜甫
【原文出处】:
——《全唐诗》卷二百二十五,中华书局1979年版2410页。按:第二句“春”一作“宫”。第三句“细逐杨花落”一作“欲共梨花语”。第四句“时”一作“仍”。第七句“吏”一作“含”。
【诗话】:
0222 “桃花细逐杨花落,黄鸟时兼白鸟飞。”李商老云:“尝见徐师川说一士大夫家有老杜墨迹,其初云:‘桃花欲共杨花语’,自以淡墨改三字,乃知古人字不厌改也。不然何以有日锻月炼之语?”(宋《漫叟诗话》十七,疑即李公彦《潜堂诗话》,《宋诗话辑佚》本)
0223 杜“桃花欲共杨花语”,后改为“细逐杨花落”,亦改者胜。然不可据此为案。如李献吉少时题十六夜月云“清亏桂阙一分影,寒落江门几尺潮”,精绝之甚;晚年用意乃大不及前,即仲默所谓过也。(明胡应麟《诗薮》内编卷五)
0224 对仗固须工整,而亦有一联中本句自为对偶者。五言如王摩诘“赭圻将赤岸,击汰复扬舲。”七言如杜必简“伐鼓撞钟惊海上,新妆服照江东。”杜子美“桃花细逐杨花落,黄鸟时兼白鸟飞”之类。方板中求活,时或用之。(清沈德潜《说诗晬语》卷下)
注:“赭圻”句为王维《送邢桂州》诗句,诗见诗话0031注。
0225 少陵七律有最拙者,如“桃花细逐杨花落,黄鸟时间白鸟飞”之类是也;有最纤者,如“春水船如天上坐,老年花似雾中看”之类是也。皆开后人习气,学者不必震于少陵之名,随声附和。又如“百年”“万里”“日月”“乾坤”,少陵惯用之字,学之易近肤廓,亦宜慎择。(清施补华《岘佣说诗》一六四)
注:杜甫《小寒食舟中作》诗句,诗见名句〔079〕。
0226 七律不难中二联,难在发端及结句耳。发端与结句,唐人无不妙者,然亦无转入他调及收顿不住之病。篇法有起有束,有收有敛,有唤有应,大抵一开则一合,一扬则一抑,一象则一意,无偏用者。句法有倒插,有折腰,有交互,有掉字,有倒叙,有混装对,非老杜不能也。倒插句法,如“织女机丝虚夜月,石鲸鳞甲动秋风”(1),顺讲则“夜月虚织女机丝,秋风动石鲸鳞甲”,与“画省香炉违伏枕,山楼粉堞隐悲笳”(2)皆是。……交互句法,如“花经不曾缘客扫,蓬门今始为君开”(3),谓花径不曾因客而扫,今为君扫;蓬门不曾为客而开,今为君开。上下两意,交互成对。掉字句法,如“桃花细逐杨花落,黄鸟时兼白鸟飞”……(清冒春荣《葚原诗话》卷二)
0227 朱瀚曰:前半曲江,以“江头”二字提起。后半对酒,以“纵饮”二字提起。久坐不归,寻春玩物也。遥望苑中,则宫殿霏微。流览江上,则花落鸟飞。此皆坐时所见者。日纵饮,懒朝参,见入世不能。沧洲远,未拂衣,又见出世不能。公盖不得已而匏系一官欤。(清仇北鳌《杜诗详注》卷六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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