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上尉的女儿》剧情简介|鉴赏|观后感
1958 黑白片 90分钟
苏联莫斯科电影制片厂摄制
导演:弗·卡普鲁诺夫斯基 编剧:尼·科瓦尔斯基(根据亚·普希金同名中篇小说改编) 摄影:叶·贝奇科夫 主要演员:奥·斯特里仁诺夫(饰格里尼奥夫) 谢·鲁吉扬诺夫(饰普加乔夫)伊·阿列皮娜(饰玛莎)
【剧情简介】
故事发生在18世纪叶卡捷琳娜女皇在位时的俄罗斯。
彼得·格里尼奥夫出生在西伯利亚辛比尔斯克省的一个贵族庄园中。在他17岁的时候,父亲决定送他参军。格里尼奥夫满心希望到彼得堡过一过上流社会的军官生活,可是父亲却执意要他到南方的奥伦堡省的白山要塞当一名“真正的军人”。扭不过父亲的意志,格里尼奥夫只得带着老仆萨维里奇不情愿地上路了。
这正是严寒的冬天,一路上风雪弥漫。有一天黄昏,格里尼奥夫的马车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。多亏出现了一个农民打扮的中年人,把他们带到一家小客店里。这个中年人看来境遇不太好,形容憔悴,好像还在生病。可是他那魁梧的身材仍显得健壮有力。而他那炯炯有神的目光,显示了一种坚强的意志。格里尼奥夫和他谈了两句话,就对他产生了好感。第二天清晨两人分手时,格里尼奥夫将自己一件皮大衣送给他御寒。虽然这引起了老仆的不满,但格里尼奥夫却毫不在意,而且很快也就把这件事忘记了。
奥伦堡白山要塞靠近俄罗斯与吉尔吉斯边界处,人烟稀少,在这里生活很乏味。可是要塞司令米罗诺夫上尉的女儿玛莎却引起了格里尼奥夫的注意。玛莎纯洁,心地善良,而且长得很漂亮。格里尼奥夫慢慢发现自己爱上了她。但不久他又注意到,城堡中的另一个年轻军官施瓦布林也在爱着玛莎。嫉妒心使两个年青人之间的敌意越来越深。终于有一天,二人进行了决斗,但由于被人发现,决斗没有进行下去。接着二人又决斗了一次,这回格里尼奥夫的胸部被刺伤了。他不得不躺下来,心中仍激动不已。但他没有料到,决斗反而促成了问题的解决。玛莎伏在他的床前,向他表白了自己真挚的爱。
幸福的爱情很快就面临着巨大的考验。白山要塞突然遭到了农民起义首领普加乔夫(他自命为在宫廷斗争中受到迫害的彼得三世沙皇)率领的队伍的袭击。玛莎由于躲到外地幸免于难,但她的父母都被处死。青年军官施瓦布林投降了起义队伍而被任命为白山要塞司令。格里尼奥夫拒不投降,也面临着被处死的命运。可是当绞索已套在他的脖子上时,奇迹出现了:普加乔夫突然下令把他释放,原来普加乔夫认出了格里尼奥夫——他就是三年前在一个小客栈送给自己一件皮大衣的那个青年贵族。那时普加乔夫是个通缉犯,正在东躲西藏,格里尼奥夫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。
普加乔夫再次感谢格里尼奥夫当年的馈赠,而且邀请他在自己的队伍中出任要职。格里尼奥夫是在贵族家庭中长大的,忠于皇室是他的本分,因此他坚决拒绝了普加乔夫。普加乔夫在这个问题上非常大度。他痛快地允许格里尼奥夫自由选择自己的前途。
格里尼奥夫获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玛莎,却发现玛莎已经被施瓦布林关在白山要塞中,企图据为己有。格里尼奥夫只得求助于普加乔夫。普加乔夫立即亲自和格里尼奥夫来到要塞,解救了玛莎。尽管施瓦布林告诉他,玛莎就是被他下令处死的原白山要塞司令的女儿。
格里尼奥夫和玛莎再次团聚了,但磨难还没有完。随着普加乔夫起义的失败,俄军重新占领了白山要塞。施瓦布林被捕了。同时他检举了格里尼奥夫,说他与普加乔夫关系不同寻常,是个通敌分子。
格里尼奥夫立即被捕,并被押往彼得堡,等待判刑。玛莎也千里迢迢赶赴彼得堡,准备以为国殉职的军人的女儿的身份,直接向皇室申诉。在一个偶然的情况下,她意外地遇见了叶卡捷琳娜二世。女皇听了玛莎的申诉,亲自下令释放格里尼奥夫。
格里尼奥夫获得自由的那一天,正是普加乔夫被处死的日子。当他迈着稳重的步子走上行刑台时,他的目光似乎不经意地和人群中的格里尼奥夫的目光相遇了。普加乔夫的目光一刹那间变得柔和了。他的脸上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表情,然后坚定地向行刑架走去。
普加乔夫被处死的一幕情景令格里尼奥夫终生不能忘怀。他只能在心底对自己说: “我永远感谢他!”
【鉴赏】
《上尉的女儿》是19世纪俄罗斯伟大诗人、小说家、剧作家普希金的名作之一,因此受到苏联电影创作者的关注是不奇怪的。早在1928年,著名导演尤·塔里奇就曾将它搬上银幕。(1947年意大利著名导演马·卡梅利尼也曾改编了这部名作。)但直到1958年,这部名作才在银幕上真正获得了第二次生命。首先是因为,到了50~60年代,苏联电影创作者在改编问题上,尤其是在古典文学名著的改编问题上,已经取得了深刻的共识。一般来说,对于改编经典作品来说,忠于原著应该是基本原则。但电影创作者又不可能在银幕上逐字逐句照搬原作。他必须有所选择,有所取舍,这中间就有一个如何理解原著时代精神的问题,如何突出主线的问题,特别是像《上尉的女儿》这样的作品。一方面它是一个浪漫曲折的爱情故事,一方面它又正面表现了普加乔夫起义。如何使二者在银幕上有机地结合起来,使得影片既保持了原作的面貌,又突出了在原著中没有着意渲染的东西(这既有时代局限性的影响,义有普希金所处的环境对他的限制)。就好像普希金突然出现在今天的时代,再回过头来看看自己的作品,便觉得今天的电影阐述更符合自己的原意。
从表面上看,影片《上尉的女儿》对原著似乎没有什么改动。影片的情节线索和原著一样,影片中的对话也来自原著。但细心的观众会发现一些微妙的变化。如影片结尾格里尼奥夫所说“永远感谢”普加乔大的话,是原著结尾所没有的。在原著中,格里尼奥夫是在普加乔夫帮他找回了玛莎时说这番话的。可是这句话一出现在结尾,分量就不一样。观众会体会到,这不只是格里尼奥夫的心声。又比如,在原著中,在对待格里尼奥夫的态度上,普加乔夫是友善的,通情达理的。但由于原著中有一些描写普加乔夫对其他人的粗暴行为,因此普加乔夫富于同情心,恪守信义,知恩必报的一面,就显得不那么突出。而在影片中,由于只集中于表现普加乔夫和格里尼奥夫二人的关系,因此普加乔夫的高大形象就突出出来了。
在影片中,对普加乔夫起义队伍的表现并不多。但由于创作者充分利用了电影所特有的表现手段——摄影和音乐,使得这一部分倍显光彩。影片作曲奇·赫列尼科夫(1913~ )是苏联著名作曲家,曾多次获奖,并曾长期领导苏作曲家协会,从30年代起,他就开始为影片配乐,取得很大成就。在《上尉的女儿》中,每当银幕上出现普加乔夫起义队伍时,就响起了振奋人心的音乐。作曲家又把俄罗斯民歌的曲调揉进影片音乐的旋律中,使观众感到十分亲切。可以说,起义队伍的形象在影片音乐的烘托中显得格外高大。影片的摄影也十分出色。茫茫雪原上起义队伍渐渐远去,消失,使观众产生无限遐想。天空中急速翻卷的乌云象征着暴风雨的时代即将来临。这种感受,是无法直接从文字描述中得到的。何况在原著中,普希金对普加乔夫的起义尽管是理解的,他知道这是贵族和农民两个阶级尖锐对立的结果(为研究普加乔夫起义,普希金还写过一部学术性著作《普加乔夫叛乱史》),因此他对普加乔夫有一定同情;但是,由于看到起义过后俄罗斯大地满目疮痍的景象,加上他的出身、教养、经历带来的影响,因而他通过主人公格里尼奥夫之口说出了这样的话:“那种从移风易俗出发,不通过暴力行动产生的变革才是最好最牢固的变革。”这就给普加乔夫的起义行动涂抹上一层灰暗的色调。而在影片中,观众感到的则只有对起义的赞佩。观众从中看到了生活前进的动力。
影片中格里尼奥夫和玛莎的线索则完全依从原作。影片的叙事手法和原作一样简洁明快。格里尼奥夫的形象就像原著所描绘的那样:正直,恪守信义,诚实的服务态度,富于同情心。但他是从小受贵族教育而长大的,因此他的头脑里又充满了贵族意识。扮演格里尼奥夫的演员奥·斯特里仁诺夫(1929~
)是当年的走红演员。1955年他首次登上银幕,主演了影片《牛虻》,立即受到广大青年观众的欢迎。以后他连续主演了《墨西哥人》(1956)、《第四十一》 (1956)、《三海旅行》 (1958)、《上尉的女儿》 (1958)、《白夜》 (1960)、《黑桃皇后》(1960)、《决斗》(1961)、《三姊妹》(1965)等,都获得成功。由于他的外形的知识分子气质,他多扮演青年贵族角色。70年代以后他在参演的影片中也多扮演类似的角色 (如《迷人幸福的星辰》,《彼得的青年时代》等)。在《上尉的女儿》中,斯特里仁诺夫扮演的格里尼奥夫,展示了多方面的性格特点。这显示了演员的才能。他并不是主要靠自己的外形征服观众的。青年女演员伊·阿列皮娜(1930~ )扮演的玛莎,性格比较单一,形象比较单薄。这当然也与角色在影片中的地位有关。
特别应当提到扮演普加乔夫的演员谢·鲁吉扬诺夫(1910~1965)。他是苏联著名的影剧双栖演员,从20年代末就在话剧舞台上扮演角色,1945年他首次登上银幕,主演了根据库普林的小说改编的影片《决斗》。以后他演出的影片有《库班哥萨克》(1950)、《瓦西里·波尔特尼科夫的归来》(1953)、《大家庭》 (1954)、《鲁勉采夫案件》(1956)、《福玛·高捷耶夫》(1959) 等。他在《上尉的女儿》中扮演的普加乔夫,是个全新的正面形象。他体现了俄罗斯民间诗歌中那种勇猛武士的精神,体现了英勇的俄罗斯性格。他高大强壮,机智勇敢,对自己选定的人生道路坚定不移。(当他对格里尼奥夫说:“与其吃三百年死尸,不如喝一口鲜血来的痛快!”时,他的眼神里流露出视死如归的神情。) 当然,这样的形象也许有些理想化。但作为人民多年愿望、梦想的体现者,这个形象能带来鼓舞人心的力量则是确定无疑的。
影片导演弗·卡普鲁诺夫斯基(1906~1969)1928年毕业于基辅美术学校,原为美工师,参加过创作的影片有《拖拉机手》、《格林卡》、《攻克柏林》等,50年代后开始导演影片。《上尉的女儿》是他导演的第二部作品(其他还有《墨西哥人》、《留布什卡》等)。影片公映后,受到广大观众热烈的欢迎。也有的评论家认为,影片距原作有一段距离(主要指对普加乔夫起义的处理)。今天看来,影片体现了在经典名作改编工作中的一种探索。不管从哪种角度讲,这种探索都是可贵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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