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陈秀民·送远曲》爱情诗词赏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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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陈秀民·送远曲》爱情诗词原文与赏析

谁令车有轮,去年载客西入秦。

谁令马有蹄,今年载客过辽西。

车轮双,马蹄四,念君独行无近侍。

妇人由来不下堂,侧身西望涕沾裳。

恨不化为双玉珰,终日和鸣在君旁。

此诗采用乐府体写成。乐府体中的《送远曲》本由南朝齐诗人谢朓奉镇西随王教于荆州道中所作,鼓吹歌唱的是王公饯别佳人时的一腔艳情和一丝惆怅。此诗则不然,它抒写了战乱时代征夫之妇的相思之情。

“车辚辚,马箫箫,行人弓箭各在腰。爷娘妻子走相送,尘埃不见咸阳桥。牵衣顿足拦道哭,哭声直上干云霄。”杜甫在《兵车行》中,展示了一幅众多亲人生离死别的悲惨场面的全景。陈秀民生活于跟杜甫相隔数百年的元代,但统治者的穷兵黩武却是一脉相承,战乱给百姓带来的灾难并无稍减,同样的忧患意识使陈秀民去关注人民的生活命运,所不同的是他将观察点集中到妇女的身上,并将笔触深入到了她们的内心世界。

全诗着力描写了征夫之妇缠绵纤柔的怨忧和千回百转的幽思,将其情感的波澜浓缩为由此及彼的两大层次进行表现。前面七句为第一段,写的是在丈夫出征时的心理反应。开头四句“谁令车有轮,去年载客西入秦。谁令马有蹄,今年载客过辽西”用反复的手法,对称的句式交待了事件的缘起。“秦”和“辽西”均为战事频繁的边关之地。丈夫接连不断地应召戍边,一次次离家远去,奔赴生死未卜的战场,处于这种现实环境,身为妻子的妇女既不愿承受而又无可奈何,内心的强烈不满无以发泄,于是用质问的口吻去归咎于战车的车轮,迁怨于战马的马蹄。这种写法十分地巧妙、得体,既表现了战争的悖逆人意,又符合当时女性敢怒而不敢言的心理特征。接着的三句表示了对丈夫即将面临的生活的深切关怀。“车轮双、马蹄四”跟前面的诗句承接得十分紧密,当丈夫出征之际,那最令妻子恼恨的战车战马又成了最能触发愁思的敏感物,因为它们身上的偶数正是夫妻之间朝夕相依的密切关系的象征。而今夫妻两相分离,怎能禁得住忧从中来。“念君独行无近侍”,一个“独”字跟前两句中的偶数形成鲜明对照,强调了丈夫必将遭遇的孤单落寞;一个“侍”字则包容着母性的博大胸怀和牺牲精神,也隐含着“妻事夫”、“夫为妻纲”的道德意识。第二段写的是在丈夫出征后的思念深情。先用“妇人由来不下堂,侧身西望涕沾裳”两句写出妻子一反常态、含辛茹苦的生活状况。“由来”即从此;“不下堂”为不出家门之意。自从丈夫离去,妻子隔绝了跟外界的接触,犹如杜甫诗云:“罗襦不复施,对君洗红妆。”(《新婚别》),一来因为失去了生活的趣味,变得六神无主,二来以此表明对丈夫的忠贞不渝。终日里望眼欲穿地在一心一意的等待中痛哭不已,便成了妻子生活的主要内容。末两句“恨不化为双玉珰,终日和鸣在君旁”是苦相思念的心态写真,也寄寓着寻找感情解脱的一种遐想。“双玉珰”是古时爱情的一种信物,用于此处又在其后以“和鸣”言明功能,使妻子无穷的忧虑和满怀的温情暂时有了着落,并且跟第一段中的“念君独行无近侍”构成照应,想象着夫妻两相厮守中给彼此带来的欢乐和满足。但这毕竟是一种心理上的意向和幻影,不能成为现实,因此这结尾更是给全诗加深了一层感情的色彩。

战争是文学的母题之一。古来的许多作品或表现其巨大的威力,或揭示其残酷的后果;或用以抒发热血男儿的爱国壮志,或用以鞭挞统治阶级的扩张野心。这首诗虽然取材战争,但并不侧重于战争本身的渲染,而着笔于这一非常时期的爱情心理刻画。哀而不悲,怨而不怒,把妇人思念征夫的眷眷之心和切切之情表现得婉转细微,真实自然,富有阴柔的美感。它既曲折含蓄地揭露了战争的祸害,又不失为一支人性的赞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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