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西游记·故事情节鉴赏·谈诗木棉庵》赏析

作者:未知 来源:网络转载

《西游记·故事情节鉴赏·谈木棉庵》赏析

正话间,只见石屋之外,有两个青衣女童,挑一对绛纱灯笼,后引着一个仙女。那仙女拈着一枝杏花,笑吟吟进门相见。那仙女怎生模样?他生得:

青姿妆翡翠,丹脸赛胭脂。星眼光还彩,蛾眉秀又齐。下衬一条五色梅浅红裙子,上穿一件烟里火比甲轻衣。弓鞋弯凤嘴,绫袜锦绣泥。妖娆娇似天台女,不亚当年俏妲姬。

四老欠身问道:“杏仙何来?”那女子对众道了万福,道:“知有佳客在此赓酬,特来相访,敢求一见。”十八公指着唐僧道:“佳客在此,何劳求见!”三藏躬身,不敢言语。那女子叫:“快献茶来。”又有两个黄衣女童,捧一个红漆丹盘,盘内有六个细磁茶盂,盂内设几品异果,横担着匙儿,提一把白铁嵌黄铜的茶壶,壶内香茶喷鼻。斟了茶,那女子微露春葱,捧磁盂先奉三藏,次奉四老,然后一盏,自取而陪。

凌空子道:“杏仙为何不坐?”那女子方才去坐。茶毕欠身问道:“仙翁今宵盛乐,佳句请教一二如何?”拂云叟道:“我等皆鄙俚之言,惟圣僧真盛唐之作,甚可嘉羡。”那女子道:“如不吝教,乞赐一观。”四老即以长老前诗后诗并禅法论,宣了一遍。那女子满面春风对众道:“妾身不才,不当献丑。但聆此佳句,似不可虚也,勉强将后诗奉和一律如何?”遂朗吟道:

上盖留名汉武王,周时孔子立坛场。董仙爱我成林积,孙楚曾怜寒食香。

雨润红姿娇且嫩,烟蒸翠色显还藏。自知过熟微酸意,落处年年伴麦场。



四老闻诗,人人称贺。都道:“清雅脱尘,句内包含春意。好个‘雨润红姿娇且嫩’、‘雨润红姿娇且嫩’!”那女子笑而悄答道:“惶恐,惶恐!适闻圣僧之章,诚然锦心绣口,如不吝珠玉,赐教一阕如何?”唐僧不敢答应。那女子渐有见爱之情,挨挨轧轧,渐近坐边,低声悄语呼道:“佳客莫者,趁此良宵,不耍子待要怎的?人生光景,能有几何?”十八公道:“杏仙尽有仰高之情,圣僧岂可无俯就之意?如不见怜,是不知趣了也。”孤直公道:“圣僧乃有道有名之士,决不苟且行事。如此样举措,是我等取罪过了。污人名,坏人德,非远达也。果是杏仙有意,可教拂云叟与十八公做媒,我与凌空子保亲,成此姻眷,何不美哉!”

三藏听言,遂变了颜色,跳起来高叫道:“汝等皆是一类邪物,这般诱我!当时只以砥砺之言,谈玄谈道可也,如今怎么以美人局来骗害贫僧!是何道理!”四老见三藏发怒,一个个咬指担惊,再不复言。那赤身鬼使暴躁如雷道:“这和尚好不识抬举!我这姐姐,那些儿不好?他人材俊雅,玉质娇姿,不必说那女工针指,只这一段诗才,也配得过你。你怎么这等推辞!休错过了!孤直公之言甚当,如果不可苟合,待我再与你主婚。”三藏大惊失色,凭他们怎么胡谈乱讲,只是不从。鬼使又道:“你这和尚,我们好言好语,你不听从,若是我们发起村野之性,还把你摄了去,教你和尚不得做,老婆不得娶,却不枉为人一世也?”那长老心如金石,坚执不从。暗想道:“我徒弟们不知在那里寻我哩!”说一声,止不住眼中堕泪。那女子陪着笑,挨至身边,翠袖中取出一个蜜合绫汗巾儿与他揩泪,道:“佳客勿得烦恼,我与你倚玉偎香,耍子去来。”长老咄的一声吆喝,跳起身来就走,被那些人扯扯拽拽,嚷到天明。

忽听得那里叫声:“师父,师父!你在那方言语也?”原来那孙大圣与八戒沙僧,牵着马,挑着担,一夜不曾住脚,穿荆度棘,东寻西找,却好半云半雾的,过了八百里荆棘岭西下,听得唐僧吆喝,却就喊了一声。那长老挣出门来,叫声:“悟空,我在这里哩,快来救我,快来救我!”那四老与鬼使,那女子与女童,幌一幌都不见了。须臾间,八戒、沙僧俱到边前道:“师父,你怎么得到此也?”三藏扯住行者道:“徒弟啊,多累了你们了!昨日晚间见的那个老者,言说土地送斋一事,是你喝声要打,他就把我抬到此方。他与我携手相搀,走入门,又见三个老者,来此会我,俱道我做圣僧,一个个言谈清雅,极善吟诗。我与他赓和相攀,觉有夜半时候,又见一个美貌女子执灯火,也来这里会我,吟了一首诗,称我做佳客。因见我相貌,欲求配偶,我方省悟,正不从时,又被他做媒的做媒,保亲的保亲,主婚的主婚,我立誓不肯,正欲挣着要走,与他嚷闹,不期你们到了。一则天明,二来还是怕你,只才还扯扯拽拽,忽然就不见了。”行者道:“你既与他叙话谈诗,就不曾问他个名字?”三藏道:“我曾问他之号,那老者唤做十八公,号劲节,第二个号孤直公,第三个号凌空子,第四个号拂云叟,那女子,人称他做杏仙。”八戒道:“此物在于何处?才往那方去了?”三藏道:“去向之方,不知何所,但只谈诗之处,去此不远。”

他三人同师父看处,只见一座石崖,崖上有“木仙庵”三字。三藏道:“此间正是。”行者仔细观之,却原来是一株大桧树,一株老柏,一株老松,一株老竹,竹后有一株丹枫。再看崖那边,还有一株老杏,二株腊梅,二株丹桂。行者笑道:“你可曾看见妖怪?”八戒道:“不曾。”行者道:“你不知,就是这几株树木在此成精也。”八戒道:“哥哥怎得知成精者是树?”行者道:“十八公乃松树,孤直公乃柏树,凌空子乃桧树,拂云叟乃竹竿,赤身鬼乃枫树,杏仙即杏树,女童即丹桂、腊梅也。”八戒闻言,不论好歹,一顿钉钯,三五长嘴,连拱带筑,把两颗腊梅、丹桂、老杏、枫杨俱挥倒在地,果然那根下俱鲜血淋漓。三藏近前扯住道:“悟能,不可伤了他!他虽成了气候,却不曾伤我,我等找路去罢。”行者道:“师父不可惜他,恐日后成了大怪,害人不浅也。”那呆子索性一顿钯,将松柏桧竹一齐皆筑倒,却才请师父上马,顺大路一齐西行。

——第六十四回《荆棘岭悟能努力木仙庵三藏谈诗》



【赏析】

清人汪憺漪在《西游证道书》之第六十七回的回前评中有一段评语是这样说的:“前者火焰山、碧波潭之役,劳师动众,波波劫劫,可谓极忙极闹矣,而此处忽接以荆棘岭,木仙庵之烟石竹霞、木客花妖,说有谈空,吟风弄月,殆与廿六回之三岛求方同一机杼。此真文章家闹中取静、忙里偷闲法也。不然,有峰而无壑,有水而无潭,岂复成山水乎?”看来,这位汪氏也是一位写作高手,他深谙写作之道。在评论小说作家的写作技巧时,懂得其中的甘苦,作为一位资深的评论家,无愧是作者的知音。

本来,为文之道在于有张有弛,一张一弛,张弛交替,也符合人的审美需求。小说创作也是如此。射箭的人皆知,弓弦崩得太紧了,就有可能会断,所以应该张弛结合。开车的人也深知,车下的道路不宜笔直向前,那样容易使驾车者产生放松的心理,增加不安全的因素。前面说过,小说《西游记》由五个部分组成。有起、承、转、合,也有高峰和壑谷。而每个部分也各有千秋。例如,第四个部分写唐僧师徒赴西天取经路上,为实现理想而百折不挠、战胜各类妖魔鬼怪的故事。其间,所谓的“劫难”有九九八十一难。这些劫难都不尽相同,有大有小,唐僧师徒在战胜他们时也有易有难,而作者在描写他们战胜各种劫难时所使用的篇幅也各不相同,所使用的文字也有多有少,因而在创作中形成了峰、壑互见,张弛有度的节奏。这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情节发展之“波澜起伏”。从人的审美心理来说,它也是与之很契合的。以《西游记》来说,小说第五十六至五十八回是叙写“真假美猴王”的故事,这三回故事连环相扣,无疑是小说的一个高潮。然而紧接这一高潮的是一个新的高潮。这就是小说第五十九回至六十一回的故事,作者同样使用了三回的篇幅,叙写了唐僧师徒路阻火焰山的故事。他从智斗罗刹女写起,引出旧友牛魔王,上联当年孙悟空“大闹天宫”的壮举,又通过大战牛魔王,得胜而得以顺利通过了火焰山。这无疑是小说发展的又一个高潮。虽然两个高潮同样使用了三回的篇幅,但小说涉及了牛魔王和罗刹女夫妻,并且在以后的情节发展中也闪现着牛魔王的身影来看,后者似乎比前一个高潮的浪峰要更高一些。这里我们不想去讨论这两个高潮的问题。我们想要指出的是,在这两个情节发展的高潮以后,紧接其后的故事情节的发展,不宜再是一个高潮了。理由很简单:“张”以后应是“弛”了,一张一弛,错落有致,这才符合创作的常理。然而,在高“张”以后的低“弛”,其一张、一弛之间的错落,似乎也不宜过大。如果那样,艺术的节奏也会显得十分突兀,这同样不符合读者的审美节律和情韵。因此在两者之间需要有一个艺术缓冲,或者用句通俗的话来说就是“过渡”。小说第六十二回至六十三回所叙写的唐僧师徒在祭赛国的“扫塔辨奇冤”和除妖降魔的故事,就是在艺术发展的节奏上很好地起了这种“过渡”的作用。而此则小说中的“木仙庵谈诗”就是在这种由张趋弛之“过渡”后的一种暂时的壑沟中发生的事,所以仅用一回的篇幅也就够了。这种艺术笔墨,用汪氏的话来说,就叫“闹中取静”。

小说叙写唐僧师徒离开了祭赛国后,不久即来到了荆棘岭。这荆棘岭上也是妖雾弥漫,一阵阴风过后,有一位老人居然把唐僧卷到一座烟霞石屋之前。此时,正是风清月霁之宵。那位老人告诉唐僧,他是荆棘岭十八公,因慕其高名,欲乘此良宵会友谈诗,消遣情怀而已。这时,另有三人也围了过来,连唐僧共五人,一起在岭上开始了吟诗比赛。不用说,他们都是妖魔鬼怪变化而来,只是披上了一件文人的外衣而已。其中那个霜姿者,号孤直公;绿鬓者,号凌空子;虚心者,号拂云叟;十八公则号劲节。

文人毕竟是文人,他们随时都想着要去“秀”一下自己。封建社会中的知识文人,最擅长的也许是诗——关于写诗和谈诗,他们总有说不完的话题。不管小说《西游记》的作者是否吴承恩,他是一位文人则是可以肯定的。《西游记》是一部神话小说,写诗和谈诗并非是它的必要内容,而作者在此突然插入这么一回内容,就是为了要“秀”一下作者自己的满腹诗才而已。

谁都知道,封建社会中的知识文人会写诗,这一点也不奇怪。因为中国本是一个诗的王国,不仅是文人,就是普通的平民百姓,会写诗的也很多。一部《诗经》,三百零五篇大作,其中有不少出自劳动人民之手,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。而至隋唐时代,开始实行科举考试,为社会除贵族外的一般民众拓开了一条跻身上层社会的通道,引得多少人在这一通向仕途的“乌托邦”式的梦想面前碰得头破血流。然而,由于开考的内容之一是要做诗,所以更引得这诗国之人的诗兴大发,诗艺大进,诗作大增,蔚然成就一代文学代表的唐诗,在某种程度上来说,就是这一社会世风下的产物。古时中国文人以写诗为荣,以谈诗论诗为荣,这在明代也是一样。在这一则小说中,作者尽情地在卖弄个人的写诗才华。请看这四人分别介绍个人的诗作就可见之:

我岁今经千岁古,撑天叶茂四时春。香枝郁郁龙蛇状,碎影重重霜雪身。

自幼坚刚能耐老,从今正直喜修真。乌栖凤宿非凡辈,落落森森远俗尘。



——孤直公



吾年千载傲风霜,高干灵枝力自刚。夜静有声如雨滴,秋晴荫影似云张。

盘根已得长生诀,受命尤宜不老方。留鹤化龙非俗辈,苍苍爽爽近仙乡。



——凌空子



岁寒虚度有千秋,老景潇然清更幽。不杂嚣尘终冷淡,饱经霜雪自风流。

七贤作侣同谈道,六逸为朋共唱酬。戛玉敲金非琐琐,天然情性与仙游。



——拂云叟



我亦千年约有余,苍然贞秀自如如。堪怜雨露生成力,借得乾坤造化机。

万壑风烟惟我盛,四时洒落让吾疏。盖张翠影留仙客,博弈调琴讲道书。



——劲节十八公



就连那个唐僧,我们在小说《西游记》中还从来没见过他的诗作,这时居然也用一首七律诗向四位装成好人的妖怪简述了自己说:

四十年前出母胎,未产之时命已灾。逃生落水随波滚,幸遇金山脱本骸。

养性看经无懈怠,诚心拜佛敢俄捱?今蒙皇上差西去,路遇仙翁下爱来。



平心而论,这几首诗的质量参差不全,表面看来,虽说中规中矩,但严格说来,有的还有点瑕疵。如劲节十八公的那首诗,如果按照古代写诗的规范,颈联的最后一字“机”,明显和全诗的韵律不合。当然这里可能有刻书时的错讹存在,但要说它们是一流的诗,恐也未必。倒是唐僧的一节“禅法指教”,确也道出了这个高僧的不凡道行。历史上的玄奘,信奉佛教的唯识宗。他是唯识宗的正宗的传人。但是,由于唯识宗的理论比较深奥难解,它只在唐代活跃过一阵子,至明代,中国的佛教各宗派中,只剩下了净土和禅宗还有市场。特别是净土宗,由于它比较通俗,又强调人人可以成佛,个个皆是阿弥陀佛,而在平民百姓中很流行。作为小说作者,乃是一个源自社会中间的一个有文化的知识文人,可能会对禅宗产生更浓烈的兴趣。因为禅宗强调内心世界的静修和安宁,重视心灵的澄明清澈,与当时知识文人的精神需求相契合。唐僧说:

禅者,静也;法者,度也。静中之度,非悟不成。悟者,洗心涤虑,脱俗离尘是也。夫人身难得,中土难生,正法难遇:全此三者,幸莫大焉。至德妙道,渺漠希夷,六根六识,遂可扫除。菩提者,不死不生,无余无欠,空色包罗,圣凡俱遣。访真了元始钳锤,悟实了牟尼手段。发挥象罔,踏碎涅槃。必须觉中觉了悟中悟,一点灵光全保护。放开烈焰照婆娑,法界纵横独显露。至幽微,更守固,玄关口说谁人度?我本元修大觉禅,有缘有志方记悟。

把这段“开示”的话简单的作一翻译,它的意思就是:佛经上所说的“禅”是什么呢?我们可用一个“静”字来概括;佛经上所说的“法”是什么呢?我们也可用一个“度”字来概括。人们的内心既要清静澄明,又要达到恰到好处,就一定要学会“悟”。这里说的“悟”,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洗心涤虑,脱俗离尘的意思呀!人要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很不容易,要有更好的成长尤其困难,而要得到正确的思想指引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。如果人的一生能有以上机遇,那就是最大的幸运了。崇高的道德和人生的哲理,渺茫稀少,很难得到。而人的一切烦恼和邪念,都可驱除。禅宗所说的“菩提”两字,就是指的人须忘却生死、财富、欲望,不管是什么人都同样如此。你只要真心诚意地从头开始,才能从根本上学到佛教的真谛,从而自由忘我地进入这涅槃世界。

最后他用“觉中觉了悟中悟,一点灵光全保护。放开烈焰照婆娑,法界纵横独显露。至幽微,更守固,玄关口说谁人度?我本元修大觉禅,有缘有志方记悟”这几句偈语作结。以后他们又在明月星空之下进行联诗,并用诗歌谈诗、吟诗,雅处十足,过了一把文人的诗瘾。直到一个仙女进来,也加入了他们的吟诗,而且对唐僧百般引诱,“唐僧不敢答应。那女子渐有见爱之情,挨挨轧轧,渐近坐边,低声悄语呼道:‘佳客莫者,趁此良宵,不耍子待要怎的?人生光景,能有几何?’”至此时,唐僧才真正认清了他们所设下的“美人局”而发怒。正当这女子在纠缠唐僧的时候,孙悟空等三人过来才解了围。他们仔细一看,才发现师父吟诗处叫“木仙庵”,那几个老人,原来分别是一株老槐、老松、老柏、老竹等树精变化而成。猪八戒恨上心来,举起铁钯,一阵猛打,把他们都打死在地。四人继续西行。

吟诗作画,美人作陪,在一般的文人看来,是多么的赏心悦目的事啊!这几个妖魔妄想用美人计来破唐僧的真身,心中的算盘可谓打得很精明,但唐僧自然不会吃他们的那一套。在这一场不见硝烟弥漫的战场上,唐僧又一次成为一个胜利者,殊不容易。在小说《西游记》中,我们见识了各种各样的妖魔,其中有色象之魔、五行之魔、情欲之魔、水火之魔、风土之魔、禽兽之魔,又有人魔、尸魔、神魔、仙魔,如今在木仙庵又见识了草木之魔,也算是开了眼界。其实,这个故事本身不复杂,也太老套了,但读来仍觉新鲜,是作者赋予了它新的因素。唐僧独自面对妖魔的机会很多,但与其作斗争的不多,战胜妖魔往往要靠孙悟空等人。而在这则小说中,他却在第一个回合独自一人与妖魔周旋,从全书来说是一个难得的亮点。在《西游记》中,出现的艺术人物(也包括各类神仙鬼怪和妖魔以及宗教人物)有名有姓者不下百人,男女老幼各行各业的都有,唯独缺少文人的艺术形象。这则小说中出现的几个文人,虽说年老,又是树精变的,但总是文人,自然有着填补空白的意义。妖魔化成美女向男子求欢,后来也成了清代《聊斋志异》的创作模式之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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